【灵犀】97、兴趣可养…吧？
97.兴趣可养…吧？
“你天性活泼爱玩，为师晓得，可为师不懂你今日这些所为的乐趣究竟在哪儿？”圣僧是个少年老成的，从小就没似同龄人那般嬉戏玩闹过，更别说悟空这种和尿泥就能快乐一整天的，他是真的不明白。虽然他真心觉着猴儿这一连串的行为当真是皮得没边，欠揍得紧，但经历了那么多，虽说就半年吧，却够他受用终身的。任何事情，无论大小，他都不想再轻易施责，尤其是对悟空。
忆起这猴儿五百年前那些丰功伟绩，三藏诚恳发问：“你为何会对…五谷轮回的物事儿，格外兴奋？你不觉得脏吗？”
虽说三急是人之常情，圣僧也不是没有，但他断不会去玩那些污秽。
“难不成你有什么特别的癖好？”三藏不想用“癖”来形容一个人的喜好，但这事儿以他的经历以他的性格确实也找不出第二个词来，就当他修行尚浅吧。
“我没有！”悟空急急反驳，师父这话问的，好似他是那条讨厌的癞皮狗，爱吃“嗯嗯”！
“你真觉得难以下咽，不当饮用？”三藏不确定的问。
“废话！”猴儿脸都气红了，“我没喝过啦，更没吃过！师父啊，我真没什么怪癖啦！”
三藏看了看猴儿，确实非常抵触，看来徒儿确实没有他难以接受的怪癖，那么……
“你不觉得你的玩闹很过分吗？”
猴儿蔫了，“我知道了，以后不了。”
“跟老君和三位施主赔礼。”
悟空觉得师父有那么一点得寸进尺，老头都来告状了，还赔什么礼？
虽是这么想，猴儿却乖乖抽了张纸，写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，折成飞机掷去了兜率宫。
“虎鹿羊等事情解决了再道歉行不行？得闹到皇帝面前叫他知道佛压道还是道压佛不过是皇帝轮流做而已。”
三藏有些惊讶，这猴子，皮是皮，正经事倒没耽搁，还是挺有分寸的。
“嗯，不过你不可再随地小解了。”三藏一直认为这猴儿五百年前最大的黑历史就是搁佛祖掌心嘘嘘，他每次一想到这件事，从佛祖的角度，是多么的震惊无语且滑稽！没想到今儿猴儿居然又去三清殿供桌上重复了五百年前的“壮举”！
师父的说法叫悟空觉得自己极其不讲究，就是恩师口中没素质第一猴，心里恼怒得紧，可又好像找不到话来反驳，郁闷死了！
“知道啦！”
三藏看了看气鼓鼓的猴儿，想着菩提给的艰巨任务，当然啦，他自己也很心动，今儿这事真的有把他恶心到，并且悟空态度还不诚恳。
“为师若要罚你，你可认？”
金瞳浑圆，悟空很是受伤，不是说好不念咒的吗？心灵受伤的猴儿干不出撒泼的事，他不愿扯着嗓子跟师父喊，不乐意为紧箍这事再去争辩什么，倒像是他怕了一般。
圣僧说话不算话，明儿他就宣扬出去，叫他丢尽脸面！悟空愤愤的想，委屈得想哭，可这事能怎么说？传出去丢人的还有他自个儿！
不就是紧箍咒嘛，大圣爷根本就不怕，也不伤心！
猴儿把头一扭，“罚就罚，问我干什么？”
“那你过来。”三藏把玉床上的被褥掀起半块，放到床边，悟空回头看了看，歪了歪脑袋表示不解，念咒干嘛垫被子，这是要罚啥？
没少被恩师揍的猴面颊红扑扑的，难道……
哼，打就打，反正没旁人，总比念咒强！
悟空把心一横，趴到了被子上，像白日的小狐狸一般等着，全然不记得这个凡人师父怕是根本打不痛他只会震伤自己，还不好意思了闷声道：“不要说出去。”
“嗯？”
“哦对，老猪也嘘了，我能这么揍他吗？”悟空扭过脸认真问哭笑不得的圣僧，“老沙嘘不出来还吐唾沫哭眼泪了，一起揍吗？”
三藏叫他气得险些真抬手给他两巴掌！
圣僧把三岁半的“大徒儿”拎起来，指指床中理出的一片净地，“为师是叫你到那儿禅坐，你都在想些什么？”
“啊？”悟空眨巴眨巴眼睛，没听明白。
“叫你完全坐定静心是不可能了，你坐到那里去，为师教你梵语佛偈，学会才能起来。”圣僧宣布惩罚。
猴儿赶紧站起来，理理衣服摸摸被褥试图缓解尴尬，误会大了，好丢人怎么办！
“那、那我要没学会呢？一直坐着不能动吗？”悟空心想这不得坐到天荒地老？不取经了？
三藏看了他一眼，把被子往猴儿那推推，含着笑调侃他：“天亮前学不会，便换成你方才想的事。”
“……”可以不要提这事了吗！
悟空想挽回一下，“师父，你不困吗？”
“教了你为师便睡，你自学。”
悟空撇着嘴，嘟嘟囔囔，“我为什么要学梵语，又不要跟驴讲话。”
三藏自动过滤掉气人的后半句，只是更气人的理所当然道：“因为为师只会这个。”
“……”
虽然圣僧的话可以说相当无耻，然而自小便由着性子来的猴儿却很是受用，倒不是他有什么受迫倾向，而是相较于恩师保留天真的任性散养，爱学什么才教什么的宠溺纵容，师父此刻的霸道，让悟空突然很有一种接过衣钵传承的使命感。师徒嘛，若只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，那不成押镖了？
悟空以为师父说教一遍就睡觉是吓唬他的，毕竟做人师父嘛，怎么能这么没耐心？没想到圣僧还真就这么没耐心！
完了，刚刚叽里呱啦的鸟语都是个啥啊！没听懂更记不住哇！
“师父？”悟空戳戳身边睡姿端正的圣僧，三藏抬眼瞧他，猴儿撇着嘴，弱弱反抗，“不给本书吗？盲听盲学啊？”
“天还黑，看书对眼睛不好。”圣僧有理有据。
悟空往后一躺，装死耍赖皮，“那你不如直接打吧，我记不住！你就是想罚我，还找理由，嘁！”
三藏叫他这副无赖样气得头疼，又不免好笑，故意逗他，“这可是你说的，齐天大圣。”
“师父！”悟空怕当真挨罚实在丢人，拉着师父袖子讨饶，“再教一遍行不行？就一遍！”
“好吧，就再来一遍，也不多教，就'色即是空空即是色'的原句，你若学会了也教教悟能他们。做师兄的，别整天带师弟调皮。”
“那我要学不会呢？真打呀？我、我都几千岁了…”
三藏心想不就十九岁，看着还十二三，且这所作所为哪一点像个几千岁的？人家千年白骨志向是吃唐僧肉嘞，多远大！
“为师哪里打得动你？你要学不会，今儿这事就罚你抄十遍心经，梵语。”
猴猴震惊，“我读都读不好，还抄？”
三藏悄悄勾唇，“放心，为师会教你，一点一点仔细教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过了一会儿，圣僧都再教一遍躺下睡觉了，悟空突然反应过来，师父拐这么大个弯子，是不是就为了教他原版佛经？
明明是被摆了一道，悟空却莫名雀跃，他是只对自个儿兴趣相当自觉的猴儿，极少有被引导着学习的时候，这感觉其实还不赖，兴趣其实也可以后天培养的嘛！
悟空也不学这一句了，往师父身侧一躺，“愿赌服输，悟空愿学。”
三藏将被褥往猴儿那边送了送，“再睡会儿？”
“嗯！”
这边师徒俩睡得香了，可怜三精吐了个昏天黑地，方寸山中老君洗得都快褪皮了，智渊寺中老猪老沙相顾无言，不是说好很快过来汇合的吗？这天都要亮了！
老沙很焦急担心，生怕师父师兄被三精识破，八戒却老神在在，据他推测，八成是那猴子兜不住叫圣僧看穿了，这会子指不定怎么挨骂呢！担心那是没必要的，作为一只颇具智慧的猪猪，他比悟空都坚信师父绝不可能再念紧箍咒。
前路坦荡荡哦。八戒也睡觉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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